分类: <span>技术</span>

营造追逐新奇和有趣的文化氛围——《为什么伟大不能被计划》书评

本文发表于《中国经济时报》(阅见思享,2023年9月18日) 最近来自OpenAI的两位科学家出了一本书叫《为什么伟大不能被计划》,试图论证伟大的科技创新往往不是预先计划的结果。 其实中国传统也有类似的智慧,例如道家讲“无为而无不为”,佛家讲“无执无相”,俗话讲“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都有类似的意思。无非是说当你过于执着目标时,反而做不成大事,真正伟大的事情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

什么是技术(基石大讲堂二十五期讲稿)

6月份为基石资本做了一次长篇讲座,最近他们录好了文字稿分成三篇发布。文本是他们誊录的,我过了一遍,但可能还有零星错误。我在这里贴个总集存档。三篇原文见:我们的教育为何致力于培养复制品?;技术从哪里来?从瓦特蒸汽机看我们对技术的误解;如果AI革命类似工业革命,我们将面临非常可怕的情况。其实三篇对应于我的三问:技术是谁?技术从哪里来?技术要到哪里去? 胡翌霖:什么是技术 编者按: 6月15至16日,基 …

失业还是解放?人工智能的双重革命

本文发表于《中国经营报》(2023-02-07) 本文中最后对社会批判部分写得非常省略,但正好可以和前一篇文章“Play to Action——论数字时代人的解放”连着看。 1948年,诺伯特·维纳出版了《控制论》,这是信息科学的奠基性文献之一。在《控制论》的序言中,维纳说道:“第一次工业革命人手由于和机器竞争而贬值……,那么现在的工业革命便在于人脑的贬值,至少人脑所起的较简单的较具有常规性质的判 …

数字马斯克和数字马斯克会成为朋友吗?

发表于《中国经营报》2022-07-24 最近,马斯克说了一句“已经做过了”引发了关注和热议。这句话所回复的问题是:“如果你可以将你的大脑上传到云端并与自己的虚拟版本交谈,你们会成为朋友吗?” 马斯克多半是在开玩笑,不过前一阵谷歌确实有一个程序员和AI交谈后,认定AI已经觉醒了自我意识,试图为他的“AI朋友”争取权利。 就目前而言,意识上传或AI觉醒应该都尚未发生,但我们的确可以先做一做思想实验: …

从蜗牛壳到元宇宙——技术“器官”的进化论

几个月前录的一个讲座,今天发出来了,我在这里也把原始的逐字稿贴出来。这个讲座名义上是讨论《物种起源》的,主要是讲技术与进化,这方面其实当年的另一个讲座更加清楚:进化中的人与技术——技术也需“多样性保护区”。这次是加上了“元宇宙”。最近关于元宇宙的讲座也很多,不过基本观点没太超出之前贴在这里的系列文章,所以我也不另贴了。 我今天讲的主题,是我2020年出版的《什么是技术》这本书里的思路的延续,我试图 …

谈VR(四)既然房子是方的,看到方形的人有什么奇怪的?——论元宇宙的感官风格

之前谈元宇宙的文章我就讲了,元宇宙不是“虚拟现实”,走在现实之上还是现实之下——这是两条相反的道路。 不过这两条路究竟多么不同,我说得还不太清楚。 有人把元宇宙的发展分成两个相对独立的维度:感官维度的仿真、逼真、沉浸,社交维度的开放、共创、去中心化。这个分法我大体是同意的。 当然,首先我认为,元宇宙的发展更侧重于社交,特别是权力关系和经济关系。但我所强调的与“虚拟现实”相反的道路,不只是指优先侧重 …

创新的代价:技术史的另一种启发作用——《技术陷阱》书评

本文发表于《中国科学报》(2022-01-21 第3版 读书),题目改成了“另一重启发:从技术史中看见小人物的苦难”;在他们公众号也发了,题目是“这回谈谈,科技进步带给人类的苦难!”,在这里转帖。 我在清华开设技术通史课程,近几年也做了不少次面向公众的技术史专题讲座。这类课程或讲座经常会面临的一个问题是:你讲的历史对我们有什么指导作用吗?特别是有信息技术背景的听众,他们更爱谈的是所谓“第四次工业革 …

《理解媒介》导读:手段即尺度

这是半年前去超星录的一期导读节目,裁剪版见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W34y1z7QD?from=search&seid=5300241720853418317&spm_id_from=333.337.0.0 完整版大概在超星上。 这次导读的文字稿交给李诗修改充实,改写成一篇书评发表在《中国传媒科技》2021年10期上,题为“拥抱碎片化的麦 …

元宇宙是超现实而不是虚拟现实:农业革命、工业革命到信息革命

“元宇宙”(Metaverse)是去年的大热词,我也在微博、课堂和口头做了许多讨论,可惜没有一家媒体找我约稿,我就一直没有系统地写作。也许我可以考虑写成一篇学术论文,但我又总是犯懒。总之趁着这两天有点心思,先写一个随笔吧(我仍然会把这篇文章通过Opensea做成NFT,但在NFT版权共识并不成熟的时期仍然欢迎任何传统方式的转载)。 “元宇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名词,把它译成“元界”也别别扭扭的。但我 …

器物传记(续)——教育意义,中学科创与卡脖子问题

昨天的评论还没写完,我昨天写的是科学仪器史研究可以定位于“器物传记”,围绕器物本身形成意义。但这不是说除了这种内在意义之外,仪器史研究没有别的好处。 我们也可以类比于人物研究,和一般学术研究不同,作为人物研究成果的传记作品往往介于学术性和普及性之间。除了非学术性的传记文学,研究性的传记也往往带有普及属性,更容易让一般读者阅读。 在介入学术议题和满足娱乐消遣之间,人物传记和通史写作一样,还有一层教育 …

器物传记——科学仪器史的方法和意义

今天例会讨论了科学仪器史的范式问题,我讲了一些看法。在这里讲全一些。 目前而言,科学仪器史似乎并没有形成比较统一鲜明的研究范式,关于这一点,吴老师似乎倾向于认为,针对个别仪器的研究是整个科技史学术研究的“初步阶段”,仪器和手稿、文物等原始史料一样,是历史研究的基础。但通过进一步研究,我们从这些基础素材上面得到的研究成果最终还是要形成一些论题,进入学术同行的争议空间。 这一进路当然是存在的,一般而言 …

谈VR(三)若干VR游戏体验及“声觉—触觉空间”

前些天和学生吃饭聊论文,又谈起虚拟现实相关问题,想起类似“系列”文章我一般都写到(一)或者(二)就暂停了,着实惭愧,于是在这里续上一篇。 之前写到谈VR(二),之后其实还有三篇和VR有关的,谈背板——Beat Saber现象学、AR眼镜与“缸中之脑”、VR能拯救沉迷于手机的我们吗?,但前两篇是以哲学问题为主,最后一篇是谈VR(一)的改写,所以现在这篇接着算成(三)是最合适的。 (二)中我们已经对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