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叔本华的理性主义精神

试论叔本华的理性主义精神

《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第一篇的题注引用了卢梭的话:“跳出童年时代吧,朋友,觉醒吧!”叔本华借这一句话想要表达什么呢?我们不妨再对照看叔本华后期写的一段寓言:

“一位母亲怀着教育、培养孩子心灵的希望,让他们阅读伊索寓言;但是,他们很快就把书送回来了,那个年龄最大的早慧的孩子说:这不是我们读的书;它太幼稚、太愚蠢了,你无法让我们相信狐狸与狼会说话,我们再也不读这种书了!

从这些有希望的年轻人身上,你可以看到未来开明的理性主义者。”[]

原来所谓跳出童年时代而觉醒,指的是从童话的世界中走出来,成为开明的“理性主义者”。

可是,叔本华不是“非理性主义”的开创者吗?为何他却明明在推崇“理性主义”?

从哲学史的影响而论,叔本华被称为非理性主义的开创者是当之无愧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应当把叔本华本人归入“非理性主义者”。事实上,站在叔本华自己的立场,称其哲学为“(开明的)理性主义”或许更为恰当。

本文的主题正是叔本华那种走出童年的理性主义精神:叔本华究竟在怎样的意义上,是一个“理性主义者”?

既有开明的理性主义,便也有偏狭的理性主义。叔本华认为传统的西方哲学都是对理性的误解或误用,以至于误入歧途,偏离了真理,却在一些无谓的问题上纠缠不休,例如“外在世界的实在性问题,总是由于理性的迷误,一直到误解理性自己的一种迷误所产生的;”(§5,第43页,p.48[]

叔本华认为传统的哲学家们都没有搞清楚“理性”的确切含义,他说道:“一切时代的哲学家们……那些关于理性真正本质的说明仍是摇摆不定的,是规定不严格的,游离的;既无统一性又无中心……”(§8,第72页,p.75)“直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哲学家把理性所有那些杂多的表现,严格地归根于一个单一的功能。”(§8,第73页,p.76)

在叔本华看来,康德把这原本就暧昧不明的“理性”概念弄得更混乱了,“理性”的功能却被康德当成了“悟性(知性)”的功能。在叔本华看来,悟性的唯一的功能是“认识因果关系”,而理性的唯一的功能即“构成概念”(§8,第74页,p.77)

尽管指责康德造成的概念混乱,叔本华直接继承了康德“为知识设限”的主张,叔本华反对的是“绝对理性”:不受限制的,万能的,作为生发知识的根源的“理性”。在叔本华那里,理性的功能是保存和传达,其本身却并不生产什么东西,这与“知性”在康德那里的地位是类似的。

叔本华认为,与借助概念的抽象认识相比,“直观的,当下即是的,自为代表的,自为保证的”认识(§8,第68~69页,p.72)才是源始的和可靠的,人们最终总是在直观中,而不是在概念中获得对事物的理解的。“属于理性的抽象概念只能为接收、固定、联系那直接所理解的东西服务,绝不直接产生‘理解’自身。”(§6,第50页,p.55)“推论锁链的功用则在于使直接的、悟性的认识由于沉淀于抽象概念中而给理性固定下来。即是说使悟性的认识获得[概念上的]明晰,也即是说是自己能够对别人指出并说明这一认识的意义。”(§6,第50页,p.56)

因此,叔本华反对传统的唯理论者试图在理性中寻找知识的基础的努力,在这方面,他更接近于经验主义,强调知识的最终来源总是直观的、个别的经验,而不是抽象的、普遍的概念。他指出:“没有一种科学是彻头彻尾都可以证明的,好比一座建筑物不可能凭空吊起一样。科学的一切证明必须还原到一个直观的,也就是不能再证明的事物。”(§14,第109页,p.109)“……这种直观在上述几个少数的先验科学中(引者注:主要指数学与逻辑)是纯粹的,否则总是经验的,并且只有通过归纳法才能提升到普遍。所以,在经验的科学中虽也可以从普遍证明特殊,但这普遍是从个别获得其真实性的,这普遍是一个储存器材的仓库,却不是自己能生产的土壤。”(§15,第126页,p.125)

把感性和直观而不是理性和逻辑作为知识的根源,这决不是什么异想天开的谬论,事实上这种思路也是其他许多哲学家和科学家都完全承认的,特别是在后来的直觉主义学派、现象学、后期维特根斯坦那里受到广泛的响应。当然,这些流派无不都受过叔本华的影响。

叔本华说道:“人们已知道感性的直观不是绝对可靠的,就作出了过早的结论,以为只有理性的,逻辑的思维才能建立真理;其实……推论和概念也导致错误,甚至造成背理的推论和诡辩,……这些东西比感性直观中的假象更容易产生,却更难于解释。”(§15,第116页,p.116)到了20世纪初一系列逻辑悖论接连被发现后,叔本华的提示显得更加雄辩了。在叔本华那里,所谓的数学基础的危机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问题是出在人们错把数学的“基础”置于数学和逻辑内部,幻想靠数学自己来为自己提供基础,相当于要把建筑物吊在半空中,这才有了所谓的“基础危机”。

事实上,任何科学的知识都是由概念,亦即由语言所传达的,那么,人们如何可能获得理解呢?“概念只能被思维,不能加以直观。”(§9,第74页,p.77)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通过思维由一些概念联系到另一些概念,但如果不是最终通过某个概念与直观的认识产生联系,亦即唤起某些直观的印象的话,我们不可能获得任何理解。好比说一个从未接触过英文的人,仅靠翻阅英英词典,永远只通过用一些未知的概念解释另一些未知概念的方式,是永远理解不了任何一个概念的。

这个仅靠研读英英词典而学习英文的人,在叔本华那里,大概正是近代哲学和近代科学发展的写照。我们知道,这位不能理解任何一个单词的英语学习者仍然可以进行“深入”的、系统的、严密的研究工作,他可以精确地计算出每一个符号出现的场合和频率,总结出某些固定搭配和语法的规律等等,甚至可能比英国人掌握得更加精确。但归根结底,他连一个词都没有理解!

叔本华指出近代自然科学的进路“只规定现象的‘如何’,不规定现象的‘什么’,只管形式,不管内容。”(§24,第180页,p.177)叔本华反复强调(例如§17,第149页,p.149的比喻),凭借这样一种进路,我们无法真正地“理解”任何现象,即便我们能够精确地描述现象的如何,却始终没有理解其为何如此。叔本华提到“以为最经常的、最普遍的和最简单的那些现象就是我们最[能]理解的,这种说法是一个既巨大而又流行的错误;因为这些现象不过是我们最常见的,我们对这些现象虽然无知,但已习以为常[而不再求理解]了。[其实]一颗石子往地下掉正和一个动物的运动是同样不可解释的。”(§24,第184页,p.181)

近代科学将一切证明最终还原到“力”(或许可以添上与力相伴随的另一个神秘的概念:“原子”)这个神秘的概念上头,自以为一举解释了一切现象。但事实是,无论是“力”还是“原子”,都是离直观最远的,最为抽象的概念,人们根本从未理解“力”“是什么”,而只是能够描述“力”“如何”产生作用罢了。

事实上,当那些“力”最初被引入科学的中心时,人们也对其惊奇诧异,想不通其所以然。比如牛顿有一句名言说“我不构建假说”,就是针对“引力”的本质而言的。他对“力”的来源感到无比困惑,最终还要诉诸上帝的力量。但是,现代人似乎不再困惑了,不仅不再试图构建什么假说,更是完全理所当然地运用“力”的概念,而不再试图理解它。但事实上,正如叔本华指出的,这不过是“习以为常”,人们对这个世界之本质的理解从来就没有丝毫的进展。

那么,如何可能超越形式,从而触及世界的本质呢?叔本华提到,唯有从身体这一意志直接的客体性中,人们可以“体验”到意志的力量。(见§18,第150页,p.150)进而可能认识到一个人自己的现象的本质就是他的意志,这是“认识整个自然地最内在本质的钥匙”(§21,第164页,p.162)

那么,如何再去进一步理解世界的本质即“意志”呢?由于叔本华的关于“意志”的具体讨论并非本文的主题,这里直接摆出叔本华的结论:“意志唯一的自我认识总的说来就是总的表象,就是整个直观世界。直观世界是意志的客体性,是意志的显出,意志的镜子。”(§29,第236页,p.229)

接着,叔本华讨论了艺术这一认识和传达整个直观世界的方式。那么,既然直观与抽象,艺术与理性乃是对立的,这是否意味着叔本华把直观或艺术置于了比理性和哲学更高的地位呢?我们将会看到,被叔本华置于理性之上的,自始自终也只是“意志”。在叔本华那里,理性只是不再作为绝对者凌驾一切,但仍旧占据着至关重要的位置。

前面提到,正如抽象认识并非总是可靠,直观认识也经常会被假象蒙蔽。而现在叔本华既要把直观认识定为根基,那么问题是,如何能够确保直观认识不受蒙蔽?

叔本华说道:“只要我们一直是纯直观地行事,那么,一切都是清晰的、固定的和明确的。这时既无问题,也无怀疑,也无谬误,……人们在直观中已心安理得,在当下已经有了满足。直观是自身具足的,所以凡纯粹从直观产生的,忠于直观的事物,如真正的艺术品,就决不能错,也不能为任何时代所推翻,因为它并不发表一种意见,而只提供事情本身。”(§8,第68~69页,p.72)

也就是说,纯粹直观所提供的是当下即是的事情本身,这时候的认识就是明确无疑的。那么,如何可能达到“纯粹”的直观呢?所谓纯粹的直观亦是说达到“忘我”之境,让自己完全沉浸于对象,与对象浑然一体,这才可能达到。叔本华认为,这种超脱一切个性的束缚而达到纯粹观审的能力是属于“天才”的。

他说道:“只有通过……完全浸沉于对象的纯粹观审才能掌握理念,而天才的本质就在于进行这种观审的卓越能力。这种观审既要求完全忘记自己的本人和本人的关系,那么,天才的性能就不是别的而是最完美的客观性,也就是精神的客观方向,和主观的,指向本人亦即指向意志的方向相反。准此,天才的性能就是立于纯粹直观地位的本领,在直观中遗忘自己,而使原来服务于意志的认识现在摆脱这种劳役,即是说完全不在自己的兴趣,意欲和目的上着眼,从而一时完全撤销了自己的人格,……”(§36,第259页,p.252)

在这里,叔本华借用了柏拉图的“理念”一词,意指这样一种最特殊的表象,即独立于根据律之外的(亦即不在时空、因果律等关系之内,永恒不变的),虽能由适当的概念去代表,却只能为纯粹直观所理解和把握的,意志客体化亦即意志进入表象而显现的固定级别。

“理念”决不同于“概念”:“概念是任何人只要有理性就得而理解和掌握的,只要通过词汇而无须其他媒介就可传达于人的,它的定义就把它说尽了。理念则相反,尽管可作概念的适当代表来下定义,却始终是直观的。并且理念虽代表着无数个别事物,却一贯是确定的;它决不能被个体所认识,而只能被那超然于一切欲求,一切个性而已上升为认识的纯粹主体的人所认识;也就是说只能被天才以及那些由于提高自己的纯粹认识能力——多半是天才的作品使然——而在天才心境中的人们所获得。”(§48,第324页,p.311)

但“理念”也并非与概念,亦即与理性相抵触的东西,叔本华也曾提到:“柏拉图的理念型,那是由于想象力和理性的统一而后可能的。”(§9,第76页,p.78)

由本文主题所限,在此不必对叔本华的“理念”说作更详尽的分析,只需了解叔本华把“艺术”视作认识和传达“理念”的活动方式——“艺术复制着由纯粹观审而掌握的永恒理念,复制着世界一切现象中本质的和常住的东西……艺术的唯一源泉就是对理念的认识,它唯一的目标就是传达这一认识。”(§36,第258页,p.251)

那么,走向了艺术是否意味着走向“非理性”呢?确实可以这样说。在叔本华那里,所谓“实践理性”即是由抽象概念来决定动机并引导和规范自己的行动,“而直观事物对天才的个人们[所产生的]那种极为强烈的印象又大大地掩盖了黯淡无光的概念,以致指导行为的已不再是概念而是那印象,[天才的]行为也就正是由此成为非理性的了。”(§36,第265页,p.258)

然而在叔本华那里,“艺术”并非是终点,由于直观认识只能够把握“当下即是”的真实,却无法把真理保存下来,因此只能够提供一时的安慰,而不能达到永远的超脱——“从一切美得来的享受,艺术所提供的安慰……不是意志的清静剂,不是把他永远解脱了,而只是在某些瞬间把他从生活中解脱一会儿。所以这认识不是使他能够脱离生命的道路,而只是生命中一时的安慰,直到他那由于欣赏而加强了的经历已疲于这出戏又回到严肃为止。”(§52,第370页,p.352)

而真正要去获得“真理”,或者获得解脱,必须超越直观而回到理性,走出艺术而回到哲学。这也正是叔本华所从事的活动。

叔本华说道:“人们无论在什么时候,总会发现我站在反省思维的立场上,即理性的思索和诚实的报道这一立场上。”(第二版序,第73页,p.19)叔本华又称:“只有真理是我的北斗星”(第二版序,第14页,p.20)而“为理性所正确认识的是真理”(§6,第53页,p.58)

也就是说,叔本华的哲学活动始终以理性的思索为本务,以真理为指归。

事实上,当叔本华在谈论艺术杰作时,他心目中真正想到的或许是他的哲学杰作——“概念决不能以内在的生命赋予一个作品。时代本身,也就是个时期蒙昧的大众,就只认识概念,株守着概念,所以他们情愿以高声的喝彩来接受那些装模作样的作品。可是这些作品,不到几年便已无鉴赏的价值了;因为时代精神,也就是一些流行的概念,已自变换了,而那些作品本就是只能在这些概念上生根的。只有真正的杰作,那是从自然,从生活直接汲取来的,才能和自然本身一样永垂不朽,而常保有其原始的感动力。因为这些作品并不属于任何时代,而是属于人类的。它们也正因此而不屑于迎合自己的时代,这时代也半冷不热地接受它们。又因为这些作品每每要间接地消极地揭露当代的错误,所以[人们]即令承认这些作品,也总是踯躅不前,亦非衷心所愿。”(§49,第327页,p.314)

而在《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第二版序的开篇,叔本华就宣称:“不是为了同时代的人们、不是为了同祖国的人们,而是为了人类,我才献出今日终于完成的这本书。”(第二版序,第8页,p.16)可见,在叔本华看来,他的哲学作品才是那超越时代的永恒的杰作。

叔本华所有关于直观的强调都无非是说,这是最根本的“起点”。无论是自然科学的体系还是对世界本质的把握,都是以直观认识为根源。然而,起点却决不是同时就是终点。要走出当下瞬间的满足而获得永恒的真理,必须通过理性才有可能。在这个意义上,理性比起当下的直观更加重要:“理性把直观地,在具体种被认识的再加以抽象的、普遍的认识。可以这样说,这一点比不经意地初看时重要得多,因为一切可靠的保存,一切传达的可能性,以及一切妥当的,无远弗届地应用认识于实践,都有赖于这认识是一种知,有赖于它已成为抽象地认识。直观的认识总只能对个别情况有用,只及于,也终于眼前最近的事物。”(§12,第93页,p.94)

叔本华进一步指出:“人们固然可以说,世界是什么,这是每人无须别的帮助就认识到的……。这种说法在一定限度内也是对的。不过这种认识是一个直观的认识,是具体中的认识;而在抽象中复制这些认识,把先后出现的,变动不居的直观,……提升为一种抽象的、明晰的、经久的知识,这才是哲学的任务。……哲学将是世界在抽象概念中的一个完整的复制,好比明镜中的反映作用似的。”(§15,第130~131页,p.130)“哲学除了解释和说明现成的事物,除了把世界的本质,在具体的,亦即作为感知而为人人所体会的世界之本质纳入理性的明确而抽象的认识以外,不能再有什么作为。”(§53,第372页,p.356)

在叔本华看来,哲学与艺术,以及另一种导向神圣和超脱的内心情愫(亦即那些宗教圣徒的方式)一样,都是超越根据律而直接考察世界的本质的方式。(见§53,第376页,p.359)而与艺术的或宗教的方式相比,唯有哲学才能够以最为明晰和持久的方式向一切时代的人类传达真理;唯有哲学才是沟通直观认识与抽象认识之间鸿沟的桥梁(见§68,第525页,p.491)。

理性能力是使人类在势力上和在痛苦上都得以高于动物的唯一的分别(见§8,第70页,p.73;§9,第75页,p.78)等,通过人类这一意志客体化的最高级别,意志的到了“认识”这一“辅助工具”(见§27,第217页,p.212)从而为自己点燃了一盏明灯(见§27,第218页,p.212)。

借此,意志“能够明确而彻底地认识到它自己的本质以及这本质是如何反映在整个世界中的。”尽管这种“高度的认识”“乃是艺术所从出”,但还需要通过理性以便“意志把这一认识应用到它自己身上”,最终在最完善的境界中“出现意志的取消和自我否定的可能性”。(§55,第395页,p.375)

由于意志是“自在之物”,在一切根据律之外,因此意志本身是不会被人改变的——“一切抽象的认识都只提供动机,而动机……只变更意志的方向,决不变更意志本身。”(§66,第505页,p.473)“要从外面来影响意志的就只有动机,而动机又只改变意志把自己表出的方式,决不改变意志本身。”(§66,第506页,p.474)

然而,叔本华指出,人类仍然拥有“自由”的可能性,因为意志(或者一个人的性格)固然“永远不能有局部的变更”,却可能“整个儿的被取消”(§70,第553页,p.517)。而这必须通过运用理性的思考而通观整个生活,从而超越由直观提供的当下的、瞬间的满足,认识到作为生活本质的永恒的痛苦,这才有可能作出决断和筹划,能够发现通过禁欲以致自觉地绝食而亡这样的使意志自我否定的可能性。“所以自行表出自由的可能性是人类最大的优点,动物永远不可能有这种优点;因为理性的思考力不为眼前印象所局限而能通观生活的全盘乃是这一可能性的条件。动物不自由,没有自由的一切可能性。”(§70,第554页,p.517)

我们看到,无论从哪个方面说,叔本华的哲学自始自终仍然以“理性”为核心和依归,哲学彻头彻尾是一项理性的活动,而这种理性的活动也是认识真理或获得解脱的必由之路。

参考书目

叔本华:《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石冲白译,杨一之校,商务印书馆1982年

《叔本华论说文集》,范进柯锦华秦典华孟庆时译,商务印书馆1999年


[] 《叔本华论说文集》,范进 柯锦华 秦典华 孟庆时 译,商务印书馆1999年,第500页。

[] 本文所引用的原文主要来自叔本华:《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石冲白 译,杨一之 校,商务印书馆1982年。为简明起见,以形如“(§5,第43页,p.48)”的形式直接在正文中标注出处,表示第5节,中译本第43页,边码第48页。

             

2008-01-16 03:48:27 匿名 125.34.49.152 [回复]

叔本华课出分了,87分,非常令人满意,分再高了我担当不起,再低的话也多少不太舒服,87分,正正好。 
这篇论文没什么可看的,几乎就是一个引文的堆砌。不过,我相信我确已真正把握到了叔本华的“理性主义精神”,而绝不是为了符合作业的命题而牵强附会。 
以后可能不会再认真研读叔本华,不过叔本华对我的影响肯定已是埋下了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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