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在期末考试期间我怎么还有这闲工夫写文章,当代政经已经砸了,明天的英语也不行了,中哲看也看不完……唉,但是今天组聊时CG提到他要什么“打通社政经”,当然是闲聊的话,不过让我想到了一些问题。
有人喊出“打通中西马”的口号,很快便有人对了下联“吹破古今牛”。“打通”喊出来往往让人有狂妄自大、好高骛远的感觉。于是如果我不仅说我想要“打通中西马”、打通哲学的各大领域和流派,还要说我想要打破各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打破“科学、哲学、宗教”的界线,想必很多人就要向我投来鄙视和不屑的目光了,然而,这确实是我的志向所在(先不急着扔鸡蛋,听我说下去。)
这里我们首先必须辨清一个概念——说“我想”与“我是”,这是截然不同的!
说“我想”“打通中西马”,与说“我是”、或“我要成为”“一位打通中西马的学者”,意义是完全不同的。前者说的是一种志向、一种追求,这就好比“爱智慧”与“智慧”的区别、好比说我是追求真理还是掌握真理的区别,这个区别是决定性的。我说我希望打破各学科的界线、沟通学科、沟通古今,但那岂是凭一己之力可能达成的?我说我想“打通”,绝不是妄想真的成为能够博通古今的大师——即便是大师,在现代还想要凭一己之力,不要说“打通”,就是把各大学科正在探讨什么问题都了解一下,也几乎不可能。我追求的“打通”并非一种在现实中可能成就的状态,而是指一项“事业”,就像“爱智慧”——是一项让无数人前赴后继的事业!加入到这一事业中的,有那些不愿让专业的界线所局限的各学科的专家学者们——包括重视人文的科学家、重视科学的人文学者、致力于在各学科间搭建桥梁的人们等等。不一定需要每个人都是博通文理古今,有些人将毕生之精力投入到一门专业的领域中去,这一领域可以是极小、极窄的,他在一些专门的问题上钻研颇深,但是只要他总是持着一种开放的胸怀,希望以自己的专业与其它志同道合、殊途同归的事业相沟通,那么他也是这一“打通”事业中的一份力量。
在这里可以插上几句:我一直都说我不想做专家,我要做的是不拘于某一专业领域的“漂泊者”,也就是说我想起到的是那种“桥梁”或“润滑剂”的作用,但我个人是十分钦佩专家的。事实上,我进大学最想选的是数学、物理、经济等等专业,甚至选择“地球物理系”的意愿都排在哲学系之前,读哲学本身就是一个无奈的选择。虽然说进入哲学系以后,我发现哲学才是最适合于我的,假使让我重新选择,哲学应该会成为首选,然而这也不代表我认为哲学的地位比那些具体的科学要高。学哲学还是因为我实力不济,学不了别的。我仍然敬仰具体学科、具体领域、具体问题的专家和学者,甚至我认为在任何具体问题上,哲学家或者哲学学者总是要“低于”“专家”的,即是说在任何具体的问题上,哲学并没有资格摆出局高龄下的高姿态,相反总是应该持外行人向内行人谦虚求教的低姿态。当然,哲学是高贵的,它的高贵正是通过其谦卑的精神来体现。
回到正题上来。那么我们说“打通”这一事业有没有可能实现呢?不可能!还是好比“爱智慧”那样,这永远是一种追求。这一点我从高中起就坚持着了——虽然说各门专业是殊途同归的,但是我们不可能最终把它们合并起来,所以我高中说的是“大统一”而非“大一统”,在融合的同时,总会不断产生新的分裂,如果所有学科的界线最终真的统统被打通了,也就是说所有的学科都被“消解”了,那就是说人类的求知、求智的事业完结了,这是绝不可能的。我高中时将“哲学大统一”比作乌托邦的共产主义——比作理想中的社会,但任何的现实的社会绝不可能是完美的,解决了这一些问题以后总还要面对未知的新问题,但正是因为“完美”不可达到,于是便能够作为一项永恒的追求。
以上简单地把概念问题做了一点澄清,过几天我再来说我具体想如何投身于“打通”的事业。今天就写这些。
2006年1月3日